偶然

1.
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我开始觉得我是一个外星人。我对周遭的一切,都怀有一种陌生感和疏离感,总觉得自己仿佛可以随时抽身退步,似乎没有什么是真实存在的。或者说,虽然身边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,但我不是。

制止我这种念头的,是生活中的种种荒谬。王小波笔下的那位李先生,每遭遇诡异事件时,便深感是印度师兄所下的蛊。在我这里则表现为反作用,每当感受到各种神奇之时,我才觉得,如此吊诡之事,实在不能掉以轻心,有必要集中起精神来认真对待;觉得生活并非无聊顺理成章的延续,而是有各种古怪来磨损人的性情。

大概也因如此,各类理论虽然有触动我的时候,但那些触动过后,都沦为文字游戏和智力游戏,谈资和冷笑话,以及用于让我穿行于人群之中而不暴露自己是外星人的伪装。但到了最后,我又不得不想,这些理论尝试,莫非也是李先生们对蛊术的研究吗?


2.

有人说,“懒得看穿”和“不求不朽”是比看穿和不朽更为高深的境界。这一点我还无法体会,我只觉得,懒得看穿和不求不朽实在太容易了。对能逃避的全逃开,不能逃避的,蒙上眼睛堵起耳朵,也莫奈我何。要看穿要不朽,却实在难为。

或者那是说,凡人即使再逃避,也总有避无可避之时。但我不这么想,躲到最后一刻,双眼一闭,不也就烟消云散了吗?哪有避无可避之时呢?


3.

不过,要说对一切并不在意,其实是不对的。现实中的我,简直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反义词,八风吹不动的对立面。只不过到了要和这个该死的世界可能发生更深一层的纠结之时,我就本能的想将这种纠结推开而已。

所以我很能理解我校某童鞋遗书最末一段,他想将他曾存留于世的一切痕迹都抹去,仿佛从不曾来过才好——这完全是对与这个世界的纠结的抵抗。

这种想法虽能理解,却也还是太阴柔太瑟缩了,若真不在意自己的话,又何必在意他人呢。所以说到底不过是恐惧,也还不是解脱。

但如果没有本来无需有的恐惧,也就谈不上解脱了。细细琢磨所谓的善巧方便,不过是为让人接受真相的谎言,但问题永远是,如果真相必须要借着谎言传播,又怎么能断言真相之外空无一物呢?或者,又怎么能说假象是假象呢?

如此一来,既然解脱还在,那么恐惧也就在了。

偶然》有3个想法

  1. W

    “尽可能把自己镌刻在某个地方,再从容抹掉。”
    这次倒是搜到我自己的评论了,哈哈。

  2. 安兵鸵鸟

    尽可能用手淫耗费掉自己的所有精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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