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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得残荷听雨声

雨滴滴答答的响了两个礼拜。许多东西被洗刷的干干净净之后,倒显得清晰鲜亮,与整日里灰蒙蒙的天色配合起来,让人觉得怀旧,伤感,疲倦而闲适。如果再配合一些黄褐色的铁锈痕,就容易让人觉得,这时候吱吱扭扭乱响的自行车才是对的。

这两周每天睡在潮湿的褥子上,在宿舍里窝着拍蚊子,又或者在去食堂的路上清点路边草丛里的蘑菇,看叶子上滚动的雨水。很多毕业生又到了打包走人的时候,在雨水里提着大包,窘迫,慌乱,又带着欣喜爬上一辆辆搬家公司的车。

想起小时候在老家的院子里,趴在窗前看雨。北方夏天只有雷厉风行的雷阵雨,院子里正捉蜻蜓,听得头上响过一个雷,就有不小的雨滴砸下来,三步并两步跑进房子里,一扭头,雨已经连成了线。于是看雨从房檐上流下来,地上慢慢汇成小溪,沿着院子里挖好的沟渠,哗哗的流到外面去了。雨越来越大,地上也有了一滩滩的积水,雨滴砸上去,就鼓起一个半球形的泡,马上破掉了。但新的又鼓起来,破掉……哗哗的雨很快住了,出去正小心的跳过积水,却不留神被山楂树叶子上掉下的水滴砸了头。再过一会儿,燕子就又出现了,低低的掠过空荡荡的街道。

然后小孩子们穿着塑料雨靴就出来了,常见的是红色,黄色和黑色,他们故意走到水里,啪啪的跺着脚,直到被大人一顿臭骂揪回去。又或者聚在一个深深的小水塘前面,洗手,看里面洗得干干净净的红砖。觉得下雨原来也是这样新奇而有趣的。不过很快,他们就对这些失去了兴趣,开始互相在街道上追逐打闹起来。而无趣的大人们只是脱掉雨衣,把雨伞收起来,继续面无表情的走他们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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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雨季来临,整个城市泡在水里。在被洗刷的光鲜亮丽的同时又染上灰色,厕所里拖把上长出蘑菇。我想起去年这个时候,我曾撑着一把伞走在本部的和平路上,被两旁高大的梧桐树上落下来泡在雨水里的叶子晃了眼睛。然后我走到桥上,一个女生问我在哪里买的大伞。一切都在水里泡过,我感到我的身体也隐隐作痛。湿漉漉的跑道已经让我觉得连跑步都是懒洋洋的。这样的日子里,太阳被遮住了,我们也无法辨别方向。